第(3/3)页 盛老太太疲惫地点点头:“有劳贺家妹妹费心了。枫儿……是他的劫数。” 她强打精神,又与贺老太太、余老太太又闲聊了几句养生之道、儿孙经,试图驱散阴云。 良久。 待得前厅的喧闹声渐渐消散,后院的宾客们也大多散去,最后,余老太太见盛老太太眉宇间倦色浓重,又看看天色,便率先起身道:“老妹妹,时辰不早,我们就先告辞了。你好生歇息,保重身子。” 华兰、明兰、海朝云连忙起身相送。 而余嫣然也将一直捧在丫鬟手中的锦盒亲自交给房妈妈,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期盼:“烦请妈妈转交盛家弟弟,嗯,是长权弟弟,这……这是祖父听闻他备考辛苦,特意寻的上好紫毫笔,愿助他……金榜题名。” 余嫣然说的结结巴巴,但“金榜题名”四字,她却说得格外清晰。 房妈妈了然一笑,恭敬地接过:“是,嫣然姑娘,奴婢定然交给长权少爷手里!” 她知道,这只毫笔怕是嫣然姑娘亲自挑选的祝福吧。 余嫣然小脸一红,顿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,只是行了一礼,立即跟着自家祖母离开。 在送走余家祖孙,贺老太太却并未立刻起身。 她与盛老太太是几十年的手帕交,情谊深厚,此刻见老姐妹眉宇间的倦色和强撑的精神,心中更添怜惜。 她移坐到盛老太太近旁的绣墩上,拉着她的手,低声说起更贴己的话来,多是关切华兰的身体恢复、府里近况如何、下人是否得力等琐碎却实在的问题。 而贺弘文安静地侍立在祖母身后,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飘向明兰,她正安静地侍立在盛老太太另一侧,低眉垂目,沉静如水。 看着她沉静的侧影,贺弘文心中那团乱麻愈发纠缠不清:一边是祖母期许、自己心之所向的明兰,温婉聪慧,宜室宜家;一边是血脉相连、处境凄惨、声声泣血哀求的表妹曹锦绣。 娶明兰?表妹恐无活路。娶表妹?势必牵连贺家,更可能永远失去靠近明兰的机会。 这优柔寡断的痛苦,如同钝刀子割肉,让他几乎喘不过气。他多想听从祖母的安排,迎娶明兰,过上平静安稳的日子,可表妹那双含泪哀求的眼睛,却如同梦魇般挥之不去。 趁着贺老太太与盛老太太低声絮语,贺弘文终是寻了个极短的间隙,在明兰送他们出门至廊下时,趁着祖母与盛老太太最后道别,他落后一步,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难以掩饰的关切与一丝莫名的慌乱,快速问了一句:“六妹妹……近日可还安好?” 这话问得突兀,却又饱含情愫。 明兰脚步微顿,抬眸看向他。 廊下光影在她清澈的眸子里跳跃,她清晰地看到了他眼中的纠结、关切和那一丝……近乎恳求的复杂情绪。 她微微一怔,随即恢复平静,轻轻颔首,声音低柔如常,听不出丝毫波澜:“劳贺家哥哥挂心,明兰一切都好。” 她答得简单、疏离,仿佛只是回应一个普通世交兄长的问候,眼神清澈平静,将那更深的情愫与可能的牵扯,轻轻挡在了门外。 这平静,却让贺弘文心中更添一层苦涩与无力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