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赠你漫天流萤-《报告!我爱你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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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谢欣可和邵言两人率先走出了暗河。谢欣可看到邵言沿路走沿路就在做标记,为了方便后面的队员跟上。男生的细心她看在眼里,谢欣可想,她真的不能明白为什么邵言的父亲对他有这么大的误解,邵言明明就是一个很不错的人。
    他们在原地等了一阵,顾勇便走了出来。顾勇的视线在邵言和谢欣可之间逡巡,最后他忍不住问了一句:“你们怎么这么快?”
    “不是应该的吗?”谢欣可回复一句。
    顾勇被这话气得一噎,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能走出来已经是精疲力竭,他寻了块平坦的大石坐下,忍不住感慨,重见天日的感觉真好。
    后面的人陆续出洞,大家都有点狼狈。其中最狼狈的当属方乐,男生不过十八岁,从后勤部队中脱颖而出的一个男兵。方乐虽然不如邵言那么优秀,但是小男生身上有股子坚韧不拔的精神,遇到任何事情,都不肯放弃。
    谢欣可看到他全身湿透,只有一杆枪还是干爽的。她上前两步,忍不住问:“方乐,你这是怎么搞的?”
    方乐半天都没出声,他低着脑袋咳了一阵,说:“脚滑了,掉到水里了。”
    掉水里了有什么不好说的?谢欣可有些怀疑,但面上还是一派平静,她点了点头:“下次小心,你们回去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伤。原路带回。”
    一群人往另一个方向走去,谢欣可走在最后面。走在她前面的邵言慢了半步,等到队伍的人都走到前方去了,他这才转过身对谢欣可说:“方乐怕黑。”
    “怕黑还走完了二十公里路?”谢欣可小声反问。
    “这不是看到了杨子健的下场吗,他露了怯,就被遣返了。方乐不想被遣返。他说他们部队自从得知他被选拔进入特种兵训练后就特别高兴,他不想让大家失望。”邵言说。
    听到这话,谢欣可一阵沉默。二十公里路,全部都是摸黑进行。她看过杨子健恐高时候的模样,不难想象方乐在暗河中行进有多么的艰难。即便这样,男生依旧负重走完了全程,而且他按照要求,没有让自己的枪械沾水。
    “听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姜维说,方乐全程在鬼叫。但是他没有说过一句他不干了。”邵言说着,忍不住轻声叹气。
    “我会跟曾祺说一声的,你先去跟他们集合吧。”谢欣可冲他摆了摆手。
    右手刚刚伸出,谢欣可便想到刚刚在暗河发生的事情。邵言全程牵着她的手牢牢不放,他永远站在她的身前,为她探明前方的路。
    其实前面的路她也熟悉,但有人挡在身前的感觉,真的很好。
    谢欣可忍不住缩回手来,脸上出现了害羞的神情。
    这样细微的表情被邵言捕捉,男生心里涌出莫名的窃喜。
    这时,邵言上前一步,他的视线下垂,看着谢欣可的脸。女人被这样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,她往后退了半步,问:“你这是要干吗?”
    “晚上十一点半,你别睡着了。”
    落下这句话后,邵言转身便往前面走去。谢欣可一脸莫名,她还想问个为什么,哪知邵言动作又快,两三下便走到了大部队的最前面。要是这个时候她再赶到前面去问个什么,就实在是太明显了。
    这分明就是故意的,又不把话说清楚,又非要勾起她的好奇心。这下她想睡,可能也睡不着了。
    谢欣可跺了下脚,她倒是要看看这小子晚上能闹出点什么幺蛾子来。
    深夜时候,谢欣可坐在床上看邮件。朋友们都在问候她最近近况,john也发来消息,问她为什么还不回来,他需要谢欣可来帮忙重新组建社团。
    john就是mystery中人气最高的队员,后来队伍解散,他收到不少人的邀请。可john不想再给别人打工,他想自己单干。
    看到邮件后,谢欣可点进回复页面,刚刚打上“dearjohn”的字样。就听到窗户玻璃上传来“咔嚓”一声。
    听到动静,谢欣可站了起来。她看了眼手机时间,果然是十一点半。谢欣可突然有点忐忑,她摸了摸自己的心跳,明显快了很多。
    谢欣可一直觉得自己胸中的小鹿早就惨死在和母亲的激烈抗争中,哪知心里的小鹿居然是假死,现在复苏过来了。
    可……可这也太奇怪了吧!
    她一边质疑着自己,一边往窗口走出。谢欣可打开窗户,发现不远处的草丛里蹲着一个身着迷彩服的人。
    谢欣可虚着眼睛看去,果然是邵言。她披上外套,把手机随随便便往衣服口袋中一塞,便走了下去。
    见到邵言时,男生的手里还攒着几颗小石子。谢欣可“扑哧”一声笑了出来,她压低声音:“你这是在玩什么把戏,是谁在敲打我窗?”
    邵言歪了下脑袋,一脸正色:“这是我爸听的歌,我不听的。”
    谢欣可听明白了,这是他拐着弯儿说她年纪大呢。
    “踹你两脚,看你下次还说不说这种话。”谢欣可瞪他。
    “我错了。不是,教官营地守夜的太多,我要引开他们的注意。”邵言解释。
    “那我们先走出去吧,往哪儿走?”谢欣可问。
    邵言指了指前方,说:“我带你走出去。”
    趁着黑夜,两人摸出了营地。走出之后,谢欣可大大伸了个懒腰,说:“这里的空气真好,待在这里训练,真是你们的福气。”
    “前提是,不跟着你训练。”邵言坦诚地说。
    “喂,我训练很严苛吗,我觉得我对你们挺好的啊。”听到这话,谢欣可一脸意外。
    听到这话,邵言只是笑,没再多说一句别的。
    “喂,我有那么不好吗?”谢欣可凑过去,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邵言。
    哪知邵言没接话,他只是往前走去。两人拉开了一段距离,邵言这才转过身,冲谢欣可打招呼:“谢教官,这边。”
    即使是这个时候,男生也一样礼貌。谢欣可忍不住笑,她小跑了几步,赶紧跟了上去。
    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一片草地上,背后是山,前面是小溪。小溪潺潺,还有各种虫鸣蛙叫。谢欣可一时间被眼前的美景吸引,沉溺其间。
    她边走边问:“你什么时候发现这里的,你不是一直都在训练吗?”
    “我总有办法。”邵言轻描淡写。
    谢欣可也没继续问,她转过头看向别处,寂静的天幕下,这里有种别样的美感。她是真的很喜欢自然景观,所以更加喜爱极限运动。
    极限运动是对个人能力的一种挑战,但更是人和自然的一种交流方式。他们并不是在征服自然,而是在这种特殊的方式中寻找和自然的相处方式。
    并不是要改造自然才能获得好处,有时候改变自己说不定能够获得更高的回报。
    谢欣可正在想自己走过的风景,这时邵言突然叫住了她。他喊:“谢欣可,回头。”
    她转过身去,眼前突然出现了漫天流萤。
    好多萤火虫振翅而飞,仿佛从天空里坠落的星星。俯仰之间,她好像被群星包围,有种置身宇宙的梦幻之感。
    虽然她曾经也见过流星雨,也在天文馆用望远镜观测过银河,也在乡间看过萤火虫。可是从来没有哪个瞬间像眼下这般。
    这也……太浪漫了吧?
    飞到半空的萤火虫没有立即四散而去,它们停驻在附近的草上,尾部的光线忽明忽暗,真的像天空里眨眼的繁星,藏在了草丛里。
    谢欣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
    邵言看着她,说:“好看吗?”
    她用力点头,感动溢于言表。她的心脏怦怦直跳,生怕一张嘴,心脏就这么跳了出来。可是啊,千言万语就堵在那里,即便她不想说,可还是有那么多想知道的。
    想了半天,谢欣可问:“这些萤火虫,你又是从哪里找到的?”
    “总有办法的。”邵言笑着说:“你喜欢就好。”
    “你啊!”
    谢欣可往前走了一步,坐在邵言的身前,她伸出双手,用力揪住了邵言的脸颊。邵言被捏了个措手不及,同时也一脸茫然。被扯着两颊的他说话漏风,邵言问:“你……你这希感骂?(你这是干吗)”
    男生的小脸儿手感极好,即便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风吹日晒,他的皮肤还是又白又细腻,简直羡煞谢欣可。
    谢欣可此刻看到邵言任她欺负的模样,心里有点甜滋滋的感觉。她说不上这是怎么回事,但是邵言的举动,确实将谢欣可感动了。
    “老实说,干吗要准备这样的礼物?”
    “你那天说,很想看看群星在身边闪烁是什么感觉。我想了想,我好像可以办到这件事。”邵言回答。
    谢欣可愣了。她垂下脑袋,尽力掩饰住自己脸上的不可思议。她不想让自己的表情太过于暴露内心的震撼。
    分明只是半夜聊天的无心话语,她根本就没指望谁记住,哪知眼前的大男孩儿记住了,还达成了她的愿望。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    谢欣可神情激动,忍不住问了一句。
    “不为什么,想让你开心。之前不是在你的被子里放了蛇吗,全当给你道歉。”
    他的眼神坦率纯粹,干净到纤尘不染。谢欣可读懂了这样的神情,他是真的,想让她开心。
    两人视线相触,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    笑过之后,谢欣可说:“邵言,我不相信你猜拳会输。”
    “人哪有不输的时候?”邵言头也没抬,摆弄着脚边的草。
    “别人会,你不一定。邵言,虽然我跟你接触时间没有那么长,但是我自视对你的了解不浅。讲实话吧,毕竟我们是朋友了。”
    话音落下,邵言诧异地抬起了头。他狠狠揪住了手里的草,心里再次传来陌生的感情。这种无来由的相信真的让人感觉很好。
    他笑了,男生的眼睛弯成了两道桥。邵言对谢欣可说:“怕他们没轻重,虽然菜蛇无毒,但真的被咬了也不是小事。我想了想,还是我来吧。”
    男生有一种超越年龄的早熟,这种早熟可能是特殊的家庭环境造成的。其实谢欣可还想问点别的,但她也不愿意打破眼下美好的平静。
    算了,不开心的事情日后再说。
    谢欣可说:“那真是要谢谢你了。”
    “那也要谢谢教官对我们网开一面。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两人自由自在地说着话,可不远处,还有一人一直看着两人的背影。他的左手攒成了拳头,脸上写满了不甘。
    自从那次和邵言看过萤火虫后,谢欣可便开始“有点毛病”了。
    至于是什么毛病,她也说不上来,曾祺也说不上来。曾祺这个老大粗,看到谢欣可的时候,都察觉到她的不同。
    她和曾祺没发现问题出在哪里,但邵言一眼就察觉了。有次吃完午饭,邵言和谢欣可擦身而过,邵言小声说道:“谢教官,你最近变得有点娇羞了。”
    此话一出,谢欣可突然脸红。她小步跑开,几乎是头也不回,甚至都不敢多看邵言一眼。
    旁边有几个队员看到了谢欣可如此女人的一面,忍不住啧啧称奇。姜维头一个走到邵言身边,他一手打在邵言身上,小声打趣:“红薯,你跟女王说什么了?连她都不好意思了,这该是多么限制级的话啊!”
    姜维叫邵言红薯,是因为那天曾祺吩咐,每个人都需要取个外号。训练营中少有趣事,他们这七个人居然能够无聊到为这事儿乐呵一整天。
    邵言想了很久,本来想叫萤火虫,哪知方乐突然嚷了起来:“老邵,我一直憋着没跟你说,你知道吗,我们老家的方言里红薯就是邵的发音,虽然是二声,但是很像了。这样吧,你就叫红薯吧!”
    于是邵言的外号,就从萤火虫变成了红薯。
    邵言叫红薯,姜维叫大蒜。他说叫生姜会暴露本名,所以改叫大蒜比较好。
    “我什么都没说。”邵言说。
    “不信,我明明看到你跟女王说了什么,她红着脸跑走了。”姜维不依不饶。
    “你还看到她脸红了?”邵言有点诧异。
    “女王虽然长得不白吧,但是她脸红我还是看得出来的好吗!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两个人吵吵嚷嚷,坐在一边的顾勇突然摔了筷子。整个木屋突然安静下来,几个人全转过了视线。
    顾勇站起身来,面无表情地看了邵言一眼。他挑了下嘴唇,一双犀利的眸子如狼似虎。虽然顾勇什么也没说,但谁都看得出来,他有怒气。而且他的火,就是想冲着邵言发。
    有明白人之前知道顾勇和邵言有矛盾,后来两人又和好了。但他们不明白,怎么两人现在又掐上了?
    邵言一脸莫名地看着顾勇,他问:“灰狼,你咋了?”
    顾勇没有说话,直接转身而去。
    小木屋里有监控录像,这一幕被坐在指挥室里的曾祺看了个清楚。男人抱着双手,有些兴味地看着屏幕。这时指挥室的门被人推开,谢欣可端着茶杯走了进来。
    她走到显示器前,往那儿瞟了一眼:“你在看什么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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